山河蒙尘
山河蒙尘(第一部分):为何文化在衰落?
探究国家衰落的前因后果
作者:后后结构主义
内塔尼亚胡[译者注:以色列前总理,通称比比]是否应为国家衰落负责?或是国家的衰落该为内塔尼亚胡负责? (来源)

范式转移与水平下降

为什么把关人在衰落?如果有更多的人在写作,或想成为学者,或艺术家等 - 这种竞争不是应该提高标准和整体水平吗?如果每个职位或文化岗位都有更多的候选人,按理说不是应该自然而然地由更有才能的人来担任吗?如何解释相反的现象?

在内塔尼亚胡时代,许多人哀叹我们国家的衰落,分析着那些将我们从西方世界推向二流国家的强大历史进程(受过教育的精英阶层在萎缩,而拥有明显较低人力资本的民粹主义群众在壮大。拉丁美洲就是我们的未来!)。但这种衰落根本不是局限于本土的问题。水平的下降不仅发生在以色列,或在退化中的犹太民族,或在衰老的欧洲,或在富足的西方,而是在整个世界。中国也许是崛起的经济力量甚至超级大国,但有谁能说他们是崛起的文化力量吗?这种衰落是一个跨越国界和文化的现象:一个全球性的水平下降。我们能将这种"世代衰退"归咎于民粹主义和大众文化的兴起吗?还是恰恰相反,衰退本身是一种独立的力量,导致了民粹主义和低俗文化的繁荣?

但是否真的是大众应该为全球水平下降负责呢?换句话说:精英阶层是否真的在发挥阻止衰落和提升水平的作用?事实上,我们看到水平下降最明显的地方恰恰是在精英阶层。我们目睹了高等文化机构最明显的崩溃:大学人文系、博物馆、知识分子报纸(《国土报》[译者注:以色列主流报纸]的衰落)、期刊、出版社、作为创作领域的古典音乐的衰亡、海峡和大洋两岸都在衰退的哲学 - 这些都在衰落(也许只有数学和精确科学仍在蓬勃发展,事实上这些领域与其他领域的隔离越来越严重 - 真正成为了智慧的象牙塔)。这不仅仅是糟糕的读者的问题 - 还有糟糕的编辑和策展人(他们写得和最差的作者一样糟糕)。这不仅仅是业余的学生的问题 - 还有学术人员那堆毫无价值和缺乏原创性的出版物,以及学术界能够向世界展示的那些令人尴尬的知识明星。

民主制度是否应该背锅?文化水平的下降并不局限于民主国家,也不局限于美国的衰落,而美国在文化力量方面仍然没有任何威胁(与非文化力量相反)。中国的精英和群众在文化上都是真正的零,对世界没有任何精神启示,甚至比美国人更加物质主义。如果说还有什么方面中国仍然完全保持着马克思主义,而马克思的遗产真正深入到文化核心的话 - 那就是将物质主义作为最高价值。对于那些"需要与中国人打交道"的西方人来说,期待遇到一个有着不同价值观(而不仅仅是不同习俗)的深邃文化,却一次又一次地惊讶地发现,面前的人完全不理解除了金钱和物质成功之外,世界上还存在其他东西。俄罗斯的盗贼统治阶级当然也是如此。世界上最具文化底蕴民族之一的超级大国的精英阶层品味如此低劣,这真是令人尴尬(如果我们将其与过去同样腐败的精英相比较 - 后者的优良品味资助了杰作的诞生)。

就连俄罗斯文化本身也不再是过去的样子了,即使在共产主义统治时期(!)也比现在强。从某些方面来说,普京的政权虽然确实获得了相当可观的民众支持,但比共产主义专制更清楚地暴露了"俄罗斯灵魂"的贫乏。这已经不是一个可怕的历史性悲剧性失误 - 这是本性。而且在普京统治下创作文化作品肯定更容易(那为什么没有体现在作品中呢?)。下一个能够挑战美国的文化力量将从何而来?这不是美国的荣誉证书,而是世界的贫困证明 - 这里说的是文化贫困,而不是经济贫困(那方面的情况反而进展不错)。物质贫困在世界上正在被消除,但精神贫困报告显示出深刻的精神危机(这才是"人文学科危机"的真正原因:精神本身的危机)。

当一切都在毫无关联地 - 但却充满活力地 - 衰退,当没有任何力量或因素能够成功地阻挡这种趋势,当所有的堤坝都一个接一个地崩溃,包括最忠实的把关人,我们就应该怀疑这种广泛的动态有着其他类型的根源,而不仅仅是一些具体的、在某种程度上是偶然的历史"因素"。如果艺术家之间的激烈竞争并没有导致水平的提高而是降低(作家和知识分子也是如此),那么这里的问题不是缺乏自由竞争、市场,甚至不是缺乏才能,而是范式失去了相关性。这就是为什么水平下降是普遍的 - 因此没有人对此负责,也不是任何单一因素造成的。

众所周知,较少但更优质的人创造的文化比较多但质量较差的人创造的文化更高。因此,如果把关人自身的水平能够保持,他们只需要减少人数,就能维持水平。但当整体水平下降时 - 把关人自己很快就变成了质量较差的人。发生了水平制造者自身水平的下降:编辑、策展人、研究人员。因此,竞争开始围绕着较低质量的评价功能展开。例如:受欢迎程度,或对潮流的顺从,或政治卓越和社交技能,或仅仅是勤奋。因此,我们在这里看到的不是优质等级制度与低劣的大众网络之间的泰坦之战,而是水平下降的反馈过程:衰退。整个系统都在朝着从等级制向网络转变的方向调整。因此,本质上与等级制相关的水平 - 正在下降和变得平面化。


现状:等级制与网络

在这样的分析中,我们可以识别出两种文化形态 - 等级制和网络 - 之间的结构性范式转移,作为产生其上所有意义层面变化的基本构造运动(如果我们还能谈论层面,而不是意义网络的话)。这样我们就能解释我们世界中的一系列趋势 - 在等级制的衰落和网络的兴起中。例如,父权制的衰落不应理解为男性的衰落:不是因为父权(patri-)- 而是因为等级制(-archy)。这种衰落源于从等级世界向另一种世界的转变,由此也产生了性革命,其中性关系变成了网络 - 而较少受到等级构造的控制(其顶峰是:父权家庭,在树状结构中)。

因此,网络形态不仅仅与互联网有关,而是网络性的增强先于互联网,实际上 - 从一开始就创造了它。世界上横向联系的增强,将世界连接成网络,早在互联网之前就开始了,互联网只是这种趋势最完整和最终极的表现。无论是逐渐织网世界的交通联系,还是移民网络的增强,或通信网络,甚至识字率的提高和书籍价格的下降创造了更具网络性的思想传播。网络理念的最高精神表现比网络本身早了半个世纪,并建立在将通信视为存在中心的理念上:语言哲学。"家族相似性"意味着关系网络,当维特根斯坦将他的研究方法比作在没有内在等级制的路径网络中行走时 - 他实际上是在描述一个网络。这是横向文化,其中系统内的横向联系取代了纵向联系和对基本结构的等级理解(这是后期维特根斯坦所反对的)。换句话说,这是一场文化战争:横向文化对垂直文化。或者说:网络文化对等级文化。

因此,世界上所有的等级制度都处于衰落过程中,让位给网络结构,比如市场。这样我们就能理解共产主义、社会主义和监管相对于资本主义和自由市场的失败,简单地说就是等级制相对于经济领域网络化分散的失败。事实上,结构差异比任何意识形态都更为根本:网络经济对等级经济是比资本主义对共产主义更基本的概念(从这个意义上说,俄罗斯基本上几百年来一直坚持同样的经济体系:从沙皇时代,经过共产主义,直到普京的等级制盗贼统治。只有窃贼在更换 - 而系统保持不变)。甚至今天的财富分配差距(或性伴侣数量,或脸书好友数量,或任何其他遵循指数法则的参数)都只是源于80-20的网络结构(20%的节点拥有80%的连接,反之亦然,在指数关系函数中)。而且随着我们追求完全纯粹的网络结构,没有等级监管 - 这将是世界的自然分配函数。

同样,仅在政治领域,我们可以理解等级独裁和威权体制向网络-通信型民主的倾倒,或分散的内战,其中存在力量因素的网络。这也有助于我们理解中国的成功 - 第一个网络独裁。因为与普遍认知相反,罗马 - 或其不那么随意的名字:地中海帝国(罗马只是靠近地中海中心) - 不是美国的寓言,而更像今天的中国。这是一个包含网络经济的等级和残暴统治,强调建设和基础设施项目(罗马道路和围绕海洋建立帝国)以及省份统治者的相对自主权(帝国太大,无法进行有效的中央集权统治)。换句话说,中国的成功是网络共产主义的成功,就像罗马相对于古代世界其他帝国的成功在于它是一个建立在古代世界最大网络 - "我们的海" - 周围并包含其中的网络帝国。如果我们继续根据基本组织结构对学习和发展系统进行分类,我们会发现全球化本身就是一个反超级大国和反等级的理念,其含义是:一个完整的网络世界。没有任何超级大国或帝国统治世界,包括美国,因此也不需要担心中国会取代美国。世界正在越来越成为一个网络,其中没有任何处于等级顶端的阿尔法国家,只有不断变化的利益网络。

网络化的另一个产物是教育系统的瓦解,这些系统是等级制的基石,以及更分散系统的成功(加拿大没有教育部,韩国的教育实际上是通过私人课程进行的,而在中国和芬兰,地区和学校享有巨大的自主权)。校长和教师的自主权在教育上比自上而下的监督和控制更有效。事实上,教育结构的形式可能比经济结构的形式本身对未来的经济增长更为重要。这与经济思想形成对比,后者主要集中在"经济"的网络化和经济改革上,而不是关注国家繁荣最关键的因素:人力资本(只有俄罗斯的人力资本才能解释为什么它仍然是一个超级大国)。分散(或规划的)教育对未来的重要性甚至超过分散(或规划的)经济。但几乎所有经济学科的智力火力都指向经济,也就是物质资本,而不是增加社会的人力资本和文化资本的结合,这才值得称为其精神资本(这里说的文化资本是指具有经济意义的文化质量,就像人力资本这个词一样 - 而不是布尔迪厄的含义)。导致我们衰退的缺失成分,是否是一个真正适合当前时代结构的新型网络教育模式?


上与下:网络化与等级制的历史

纵向经济与横向经济,纵向极权制度与横向制度,纵向教育与横向教育,网络化本质上是自由的(这实际上就是自由倾向)- 而等级制本质上是保守的(这实际上就是保守倾向)...网络化是否就是更好?它是否就是未来?我们是否应该把历史看作是一个朝向横向发展的长期运动,其中有纵向的颠簸 - 需要在路上克服的山峰?就像著名的犹太教Chabad运动的标语 - "准备迎接弥赛亚的到来"是否意味着准备迎接地平线的到来?我们确实可以把历史看作是一系列从等级控制结构中解放出来的网络化运动。如果我们从当今的网络化狂奔中稍微退后一步,就会发现这种基本的结构差异贯穿整个历史:希腊人 - 网络化的、商业的文化(因此马其顿帝国在五分钟内就分解成文化网络),而罗马人则是等级帝国。整个文艺复兴都是网络化的胜利:航海、书信共和国、发现和探险、印刷术、基于贸易的文化 - 这是在中世纪非常垂直的等级制之后。犹太人的流散本身就是从等级制的、国家的、顶部有圣殿的存在形式转向网络化的、分散的存在形式。因此,《托拉》从自上而下的等级制系统(书面托拉)转变为智者之间的网络和联系(口传托拉)。我们是否应该追求无产阶级的网络而不是无产阶级的专政?这是否就是整个错误所在?网络是否就是渴望的平等形式 - 地上的横向天堂(与天上那个等级制的天堂相对)?

事实上,狩猎-采集者的生存方式本质上就是网络化的,但农业革命是人类历史上的等级制革命(因此它也是父权制的源头)。实际上,等级结构 - 当时无疑是一个巨大的认知创新和一种理解和组织世界的新方法 - 是创造了农业革命的所有组成部分的单一结构,包括对生产资源、动物和植物的等级控制,这与网络化的狩猎和采集形成对比。空间中的移动是横向的,而在一个地方定居则允许垂直和等级制的建设 - 宗教的、社会的和物理的。这就解释了古代世界中纪念性建筑的普遍性,因此等级观念在当时达到了其最极端的形式,就像今天网络化达到了其最极端的、几乎纯粹的形式一样(也许只有未来的脑网络愿景,即所有大脑变成一个网络和一个大脑,才比它更具网络性)。

在古代世界中,等级革命可能达到其历史世界顶峰的物理位置是法老时期的埃及,这是古代世界最具等级制的文化,难怪它给我们带来了最稳定的等级建筑形式 - 金字塔。一神教本身,今天看来似乎是一个特别垂直的等级制,当时反而是等级下降和横向扁平化的运动:从众神之间和崇拜本身的复杂等级制转向一个神,在西奈山立约时与全体人民直接立约,采用古代世界统治者与其臣属之间的契约模式,而且《托拉》充满了他与人的直接对话。这是对统治者作为神明和崇拜中心的地位的反抗,就像在埃及一样。《圣经》本身不是由统治者塑造的意识形态(也不表现出这种忠诚),而是作为一个社会文本,是人民的故事。因此,摩西的律法实际上是对无情和无节制的埃及等级制的横向反抗 - 这就是从奴役中解放出来,从建设转向在旷野中横向游牧的深层含义。

在横向-纵向轴线上,美索不达米亚文明当时更像近代的欧洲,有许多政治分裂、战争、影响和进步,也就是说,系统组成部分之间权力分配的结构更加横向(由于地理原因,这种状态的顶峰当时是在古希腊)。这与美洲强大文明或中国的高度等级制形成对比。等级制虽然创造了纪念性成就和非凡的建设工程,但最终付出了停滞的代价。也就是说,我们只在长期(而不是短期),或在快速变化的世界中 - 在中期看到网络灵活性对等级效率的全面优势。这正是两种搜索类型之间的权衡:网络搜索与树搜索。或者如果你愿意:探索与优化。换句话说,这两种形式之间存在辩证关系,当其中一种被推向极端(在埃及 - 等级制,在我们的时代 - 网络化)时,我们就会偏离最优点。那么中间点在哪里?在等级世界与网络世界之间的边界和它们之间的过渡(在古代近东:在以色列和西奈 - 字母表在那里发明,《托拉》在那里形成)。


性作为混沌的边界

最适合描述最具学习性状态的术语是结合或配对。这是一个抽象的卡巴拉术语,描述两者之间的关系,类似于辩证法或综合,但在这里,两者既不保持分离(辩证法)也不统一(综合),而是在这两种可能性本身之间不断运动(而不仅仅是在它们之间运动)。卡巴拉的配对或结合不是语言对话(天禁)或冲突,而是共同的学习系统(因此具有生育能力)。因此,它是连接和对抗之间的二阶关系:配对是辩证法与综合之间的辩证法。也是:综合与辩证法之间的综合。为什么性的隐喻最适合描述这种关系?因为性本身就是为此而创造的。

人类革命是一场网络革命:人类大脑是从基于本能的等级制动物大脑向更具网络性的大脑的转变。语言进一步增强了网络性,包括社会网络性。因此我们达到了狩猎-采集者在空间中扩散和游牧的网络化社会,几乎用人类社会网络化了整个地球(这里无疑有一个巨大的网络扩张冲动)。但人类的性是独特的:它既不是网络化的也不是等级制的,而是存在于两者之间的边界。我们既不是企鹅也不是倭黑猩猩。性的网络逻辑和等级逻辑在人类身上总是相互挑战 - 不是因为出错,而是有意为之,因为这增强了学习。因为什么是性?生命创造的最早的伟大发明是控制、管理和稳定性的等级发明(这就是为什么进化在开始时非常缓慢):DNA、细胞、细胞内部分为细胞器(真核生物的出现)、建立使动物(多细胞生物)和寒武纪大爆发以来的各种身体结构成为可能的等级制、捕食、有机体的逐渐增长及其复杂性的增加,等等。所有这些都增强了纵向轴的力量 - 在世代之间和控制关系中。这个纵向顶峰中的顶峰,相当于金字塔现象,其中复杂性就是规模 - 就是恐龙现象。

在所有这些等级繁荣中,性是生态系统中更具网络化和横向的组成部分,因为它不仅允许从有机体到后代的基因代际等级制,以树的形式,而且还允许种群内的网络基因传递(有时甚至是物种之间的基因传递!这是一个鲜为人知但对进化至关重要的现象)。例如,花朵的出现 - 使垂直生长的等级植物创造出授粉的非局部横向网络 - 就是性的典型例子。换句话说,性从一开始就处于等级与网络之间的边界,因此它在卡巴拉中最著名的位置是神圣的垂直等级树与以色列会众和《托拉》的网络化横向神性之间的相遇。换句话说:在天地之间。为了*结合*圣者与其神性。这就解释了性对学习的重要性,以及当前过度网络化世界中性本身的衰退。

宇宙中存在的学习表明,其中存在某种对混沌边界的追求:既不是完全的混沌也不是有序的结构的趋同 - 而是它们之间的边界。毕竟,在物理系统中需要什么才能产生复杂性,而不是单纯的混乱或无限停滞?如果我们从数学中推断 - 需要的很少。几乎在我们创造的每个基于某种数学结构的系统中,都会有巨大的学习复杂性。数学表述了什么是可能的,而事实证明,可能性中的复杂性不是例外,反而是缺乏复杂性才是例外。复杂性是普遍的。我们偏向于简单性是因为我们愚蠢(人类大脑的限制,特别是在工作记忆方面),因此我们一再寻找宇宙中的简单性,但有一个我们不理解的吸引子将宇宙吸引到秩序与无序之间的边界 - 和学习。

因此,极端的网络化最终会失败,并在具有更多等级特征的结构中重新稳定。我们的时代让我们能够学习与固定等级相反的失败 - 缺乏把握的分散化 - 并观察巴别塔的毁灭结果:在整个地球上的扁平化和分散。众所周知,话语无法从话语本身内部进行批评:对Facebook网络的批评永远不会在Facebook上病毒式传播,甚至与水平下降相关的语言意识形态也很难用它自己的手段消除 - 传播对其自身的退化是盲目的(可以想想以色列媒体,特别是"Haaretz"报)。这里有一个失败的方法,它将网络的本质理解为传播和话语(而不是例如作为神经学习网络),因此认为如果它在网络上传播一个想法并使其流行 - 那么它就会成功且是成功的(给我点击,给我诱饵,结果是什么?点击诱饵!)。就像一个想要成名的少女(不管是什么,为什么,因为什么),因为名气本身才是重要的 - 而不是内容。这种方法不明白网络之外存在某些东西 - 因此它出去征服网络,经常以网络化和流行性的名义反对等级制和声誉(你们是谁来决定什么是文化?)。


认知与话语与方法

确实,试图将历史描述和理解为结构和构造之间的斗争(等级制对网络)是从语言回退到语言哲学之前的哲学范式,以便用已知和公认的工具批评当前范式。而更正确的描述(即更具未来性的描述)- 当前意识只是接近它 - 是方法之间的斗争,而不是结构之间的斗争。在结构视角中,哲学是最高的组织形式 - 因为它(简单地说)是其纯粹形式的组织:其抽象形式。哲学制定了组织的范式 - 属于其时代。因此对它来说,理解就是在结构中构建,就像康德的认知一样。因为康德范式的深度是结构和组织(例如:范畴)。康德方法是一种认知形式,因此它使官僚体系结构和人类控制世界的机制成为可能 - 这些转变为世界观,以及世界观之间的斗争,或者说建构世界的形式之间的斗争。就像我们将历史呈现为结构之间的斗争一样。

这些斗争与语言斗争格格不入,后者不是认知和意识形态和建构的斗争,而是权力和流行性和话语控制的斗争:传播斗争。这种语言范式当然将哲学本身理解为最高形式的语言 - 作为其纯粹形式的话语。作为关于语言的语言(或检验其界限的语言)。但在学习视角中,哲学实际上是纯粹形式的方法:方法的方法。在这种视角中,历史被理解为方法之间的斗争。在这最后的视角中,网络化和分散的语言方法战胜了更具等级制的康德结构方法。因此水平下降 - 因为水平需要高度和深度,而语言是横向的表面:外壳。在康德方法中,来自世界的内容被捕捉在人类结构中,对人类结构有深刻的合法性,认为它是不可避免的和积极的,因此它为人类等级制的有效性提供了合法性。你可以学习特定的认知领域 - 并成为其中的专家和权威。你可以在你的品味中结合主观和客观的成分。你可以学习和教导如何欣赏作品或文本 - 学习认知。学习是建构 - 结果可以是精心构建的。

语言攻击这种方法为武断的,没有理由 - 甚至没有合法性。为什么你的认知比我的好?所有等级制都是制度性的、强制性的和压迫性的。所有结构都是化石。语言方法将语言本身视为发展和学习的唯一平面,也就是说 - 学习本身被扁平化为学习如何谈论某事。正是因为语言掌握不受任何结构的保护,学习对所有人开放,结果变得更加强制性,只是力量转移到了群众 - 斗争变成了谁叫得更大声,谁能塑造语言,谁能组织网络并控制它并煽动它(右派)或净化它(左派)。结构斗争是有序的战争 - 而网络斗争是恐怖主义。或者是内战。或者是幼儿园的争吵。不是认知之间的斗争 - 我们有关于话语的战争,关于注意力,关于叙事,关于他说她说你对我说了什么。你听说了...的新言论吗?说这样的话太可怕了。去洗手间用肥皂洗洗你的嘴。*学习*如何说话!语言的精神人士的一般方法就是简单地学习如何在特定话语中说话 - 学术行话,诗歌风格,Haaretz文章,以色列散文体裁及其配件 - 然后保持对话语的一致性,因为它赋予你的话语价值,而你又反过来确认它,这样就自我谈论到知识(因为内容次于语言,更不用说学习创新了)。

但语言内部的学习打败了自己,因为语言中没有任何内在基础 - 比认知更加约定俗成和武断 - 为什么这样说而不是那样说,或者更糟糕的是:为什么这样说而不是那样说。因此,学习方法将取代语言方法,并重新建立学习某事的能力,也就是说,学习为什么是这样而不是那样,通过学习系统的力量(与语言系统相对)。学习系统恰恰擅长创造灵活的等级制,因此它们中有水平的概念,有深度和高度的空间,远离语言表面。为此,我们确实需要建立新的学习系统,因为文化机构确实是恐龙(也就是说是恐龙的化石)。与罗马/中国的方法相反,后者将网络包含在僵硬的外部等级制中,我们需要在网络内创造等级制,就像在大脑中一样(或在谷歌的算法中)。为此,需要为各种网络添加节点的内部*等级*排名,以在网络本身内创造垂直结构。因为人有不同的层次。不是人人平等。柏拉图已经知道有些人是由铁制成的 - 有些是由金制成的。不是所有使用语言的人都值得同样的倾听:金级用户的帖子比铜级用户的帖子更有价值。与柏拉图国家制度的关键区别是,我们现在有各种灵活的学习和排名算法来确定你是由什么材料制成的 - 在网络内(PageRank、赫布法则、h指数等)。换句话说:我们有机制来激励你成为贵金属。这样我们就能把闲聊的网络变成学习的大脑,把它产生的稻草和糠秕变成黄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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