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家的母亲
女性主义的胜利不在于女人取代男人统治 - 因为体制会把她变成男人 - 而在于体制从男性化转向女性化 - 从控制转向培育。最容易引起共鸣的叙事是个人的故事,因此那些集中讲述个人故事的宗教(基督教和伊斯兰教)比起犹太教这样的女性化体系[译者注:强调集体而非个人]更有优势,因为犹太教没有核心个人(而是一个民族)。但在当今,我们恰恰需要建立系统性的叙事,而不是个人叙事,才能在这个巨型系统的世界中成功运作
作者:头脑作家
谁来接替国家领导人有什么关系?这会带来改变吗?问题在于这个职能本身的存在,无论是总理还是公司总裁,最高管理者这个职能本身就是个错误,这源于等级制度。而现在我们完全可以实施更加分散的管理系统,采用权重制(在系统或特定论坛中给予每个因素加权投票权)。但目前这种将所有权力和责任集中在一个人身上的制度,是从丛林法则中移植而来的,就像猿群中的阿尔法雄性。未来不是女性会成为管理者,而是管理者这个自上而下的角色本身将变得无关紧要。
继续保留管理者角色(像更替的君主)的另一个原因是这种叙事简单易懂易于表达 - 单个人物的故事。某位参谋长做了这个,某位总理做了那个 - 实际上是整个系统在运作,这是一种人格化,就像商业新闻中将悲剧描述为一个人的故事,一个英雄的故事。因此,任何对统治者、媒体英雄的关注(包括反对和批评)都在确认和制造这个问题。与荷马史诗不同,《圣经》[译者注:犹太教摩西五经]不是讲述英雄而是讲述民族。摩西不是英雄,所以《圣经》能够如此轻易地更换故事中的主角。它不像奥德修斯或阿喀琉斯那样迷恋自己的英雄。"英雄"这个词本身,这个概念,就来自那个古希腊时期。
民主制并不是最大的革命,它只是用轮换的君主取代了永久的君主,但真正能完全废除君主角色的 - 那才是革命,而民主制只是这场革命的序章。谁是犹太民族的领袖?犹太教的领袖?谁是文学的管理者?人类的管理者?或者技术的?互联网的?或者经济的?不是某个国家银行行长,或财政部长,他们只是服务者而非管理者。这些都表明有些系统无需管理层也能运作得很好。
教皇对基督教有贡献吗?还是说他是基督教的弱点?其中最成功的部分 - 新教,恰恰是因为没有管理者而成功的。伊斯兰教在传播方面比基督教更成功,直到美洲的发现,而这与宗教无关。毕竟那里可能根本就没有大陆,地质构造可能完全不同。那样的话,像南非这样的地方就会变得重要得多。还有澳大利亚。
比较南北美洲的成功并不恰当,因为温带纬度带的陆地面积差异很大。像古代世界的文明一样,印第安文明在更接近赤道的纬度带繁荣发展。就像农业出现之前的人类,作为狩猎采集者,在赤道地区更为繁荣,因此非洲是最重要的地区,然后农业革命给了其他纬度带优势。在罗马之后,更远的纬度带逐渐获得优势,中世纪是这个过渡期 - 从地中海向欧洲的转移(事实上,在中世纪,最成功的纬度带确实向南退缩)。
而在信息时代,最成功的国家是那些更北方的国家。俄罗斯作为一个相当落后的国家,主要是因为它横跨这些纬度带而取得成功。因为真正降低生产力和制造冲突的是炎热。而寒冷已不像过去那样致命。反而是寒冷造成的社会疏离、循规蹈矩和形式主义,比炎热带来的社会温暖更有力量。俄罗斯人喝酒取暖是他们的错误,这使他们的性情对于所处纬度来说过于炽热,导致暴力。寒冷也使人们更多地待在室内,由于室内活动更有生产力,这反而有帮助。相比之下,夏季因炎热导致的生产力下降也很重要。也就是说,管理者重要的是调节系统中的冷热,调节全局参数,就像中央银行行长。而不是像总理。不是功能性的、男性化的角色。而是要成为子宫。不是国家的父亲。
从信息理论的角度来看,另一个缺点是市场是一个完善的、网络化的信息传递系统,但政治和组织结构仍然保持等级制。最终,人民只有几个比特的选择,在美国甚至只有一个比特,因此他们能够传递给系统的信息量微不足道,相比之下系统返回给他们的信息量却是巨大的。因此,媒体和通讯成为向政府传递信息的渠道,因此两者的衰退是相互关联的。但关于媒体的衰退却几乎听不到报道(在媒体中?)因为没有人会反对它,报道它,为它哀叹(在哪里?)。
此外,想要成为最高层的领导者,无论是在商业公司还是国家,面临的障碍都是巨大的,因此只有那些具有不合理动机的人才能到达那里,比如深层的自恋或偏执等。文化领域也是如此 - 要成为伟大的作家也需要不合理的动机,因此更为平衡的女性较少达到这个高度。因此,如果降低门槛,社会中最有才能和理性的人才会脱颖而出,而不是一群变异体(动力比天赋更重要)。
过去要成为艺术家你需要懂得适应。后来梵高把躁郁症患者引入艺术界。在梵高之前有哪个年轻艺术家自杀?从那以后,无数艺术家自杀。即使在他之前有年轻的自杀者,也不会被记住,因为当时还没有机制(文化的、传媒的)让他们在死后获得成功。卡夫卡把神经质强迫症带入文学,因为在他之前,这样的人根本不会被记住。简而言之,只要门槛对人的要求不合理,几乎没有理性平衡的人能够跨越它们。因此需要让动力较小的人也能成功。门槛不是筛选出最优秀的人,而是筛选出最执着的人,有时是最残酷的人(对自己和身边的人都是如此)。
为什么商业公司不能像民主社会那样运作,让员工选择管理者,而国家不能像商业公司那样运作,由管理层和董事会选择下一任领导者?谁是董事会?是股东代表,而不是员工代表,也就是说,按金钱衡量的国家所有者的权重。国家应该有股份,人们可以购买。比如公民或富人。可以限制使国家不会有控股股东或少数几个控股者。因为最严重的问题是没有转向加权投票。这导致投票权重为零或一。投票者和不投票者。
第一步是给予年长者比年轻人更多的投票权。然后是受教育程度高的比贫穷的,富人比穷人,老移民比新移民,新移民比海外犹太人等等。因此,以色列作为犹太民族国家的异常性可能会因为流散的原因,在全球范围内成为从压抑的、抑郁的、平面的民主(一人一票)向加权的、深层的民主(可能是多层次选民的民主,每一层选择下一层,像深度学习)过渡的先例。犹太国家可能成为民主的先锋 - 因为犹太人加权的、非常规的人口构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