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启示

慢慢地，你学会了单腿站立，用木杖保持平衡入睡，无视黑夜中充斥着的威胁低语。当生命攸关之际，大脑自会适应。蛇群开始低语越来越可怕的秘密来诱惑你——就像偷听女人们谈论性事，话题变得越来越耸人听闻，教会你一些你永远不会知道的事情

替罪羊 - 威廉·霍尔曼·亨特[译者注：19世纪英国画家] (来源)

在圣山之巅住着一位山祭司。你踏上了前往圣山的旅程。首先你必须离开居住区，但这片居住区已经变得非常大，每当你以为到了尽头，又会出现更多房屋，几乎不可能抵达地平线。当你加快奔跑速度时，汽车超越你驶向地平线，因此你反而试图缓慢爬行，仿佛想不经意间溜走。就像你不经意间从妻子身边溜走，当你必须离开家时，那个多年来一直反对和恳求你放弃这个想法的妻子，许下承诺又从你那里得到承诺，而这些承诺现在都变成了谎言。或者就像你从床上爬起，希望身边的裸体不会醒来，以一种你无法抗拒的方式将你拉回去，破坏你所有的计划。

借着黑暗的掩护，恰恰是在不经意间，你成功离开了人类区域，但你还必须穿越沙漠。那里有蛇在等着你。不清楚这些蛇靠什么为生，因为除了你之外没有人经过那里，它们不可能仅仅靠你维生，但整个沙漠空无一物。你只能在炎热的白天前进，就连蛇都不会出来的时候，而在夜晚则要在细杖上保持平衡，如果有蛇爬上来就能察觉，没有了突然袭击的因素，你就能用石头砸碎它的头。慢慢地，你学会了单腿站立，用木杖保持平衡入睡，无视黑夜中充斥着的威胁低语。当生命攸关之际，大脑自会适应。

蛇群开始低语越来越可怕的秘密来诱惑你——恰到好处地让你勉强听到一些声音，但你能听出有什么东西，而且听得足够清楚以明白这是你必须要听的秘密，就像偷听女人们谈论性事，话题变得越来越耸人听闻，教会你一些你永远不会知道的事情。在可怕的烈日下度过四十天，在更为可怕的诱人黑暗中度过四十夜之后，你到达了山脚。

这座山并不特别，也不比其他山有什么不同，说实话，你无法确定这就是那座山。除了你花了四十天四十夜才到达这里这个事实。你开始攀爬，石头从山顶滚落下来，有时险些击中你，有时你觉得它们是被人朝你投掷的，不是随意投掷，而是山顶的祭司所为。但当雪球开始出现时，你反而怀念起那些石头。

这座山似乎比最初看起来要高得多。经过三天不间断的攀爬，路径通向一个洞穴，必须穿过它才能继续向山顶攀登，现在周围都太陡峭了，只要一个错误的动作就会丧命，所以你反而很高兴找到了这个洞穴，直到你意识到这是祭司的洞穴。

你对祭司说：我战胜了女人、蛇、人类和石头的诱惑，准时到达了这个地方。但祭司咕哝着含糊不清的话。他不记得了。或者是在装作不记得。他不举行仪式，他手中的杖也不是圣器，而是杀人的工具，现在当你的眼睛稍微适应了黑暗，你看到那些所谓的圣器根本不是礼拜用具，而是武器和刑具。小祭坛像是一张床，四角尖端都有锁链，内部祭坛看起来像是某种无法辨认的宗教审判工具。墙上不是古老的圣油画，而是裸女图，香料的气味是腐烂和血腥的味道。你向后退缩，退向洞口边缘的深渊，祭司注意到你的兴趣使你不可避免地走进了洞穴，现在站在洞口等着你，手中握着能够打碎头骨的神杖。

你的眼睛现在更清晰了，在洞穴深处你看到一些形状表明用途不堪的器具，但你无法理解它们究竟是做什么用的。他meanwhile对你的好奇感到厌烦，翻阅着一本书，但当你靠近偷看时，尽管书是倒着的，你看到不是圣语文字，而是由无数小型生殖器官图片组成，各种各样的生殖器官和圆润的乳房构成了这本书的文字，因为你的好奇心太过分，书几乎合上打到你的鼻子。

祭司怒吼道：谁允许你来这里的？

你说：我听到了上帝的话。

祭司说：你没来这里怎么能听到。

现在你明白发生了可怕的错误。你问：神的仆人啊，你是在保护上帝的山不受人类侵扰吗？为什么上帝需要你？让我回去吧，我永远不会再来。上帝不需要我的祭品。

但祭司只是咆哮：你怎么知道他不需要？当他把我绑在祭坛上时，他说：我不是在保护上帝免受人类侵扰，而是在保护人类免受山中上帝启示的侵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