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德国人是不是根本是来找别人却发现了我。我跑出去抓住那个不是我的孩子,不知怎么就到了街上(德国人去哪了),我在房子之间奔跑想至少救这个犹太孩子逃离大屠杀,然后我看见后面的妈妈在追喊:抓住他,德国人,他偷了我的孩子!
我拼命逃命,在警笛响起之前。蠢女人!我对她喊:亲爱的,是我啊,是我!但现在孩子被他妈妈的尖叫声吵醒开始哭,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怎么照顾孩子(我明白我甚至不知道应该叫他婴儿而不是孩子),怎么给他换尿布。我走到一个垃圾桶旁边,里面全是猫,试图在垃圾桶里找到一个用过的尿布给孩子(对不起,婴儿)用,他把我弄得一团糟,必须在德国人听到半夜的声音之前让他安静下来,因为世界一片寂静,能听到每一点声响。我试图悄悄打开垃圾桶的蛙式盖子不让人听见,但它像锯子一样吱吱作响,德国人用他们刺耳的德语声音说:你在垃圾桶里找什么?我说:找妈妈。他说:妈妈?我说:这里有个孩子他妈妈把他扔在垃圾桶里。他说:什么,我以为是猫在叫,让我看看,你在撒谎。我给他看可爱的婴儿,他软化了说(仍试图保持严厉):需要给他换尿布。我已经明白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说:不,不。我刚给他换过。我在裤子里尿了。他说:你闻不到吗?我嗅了嗅:这是垃圾桶的味道。他嗤笑:看得出你不懂得照顾孩子,从来没有过孩子(我保持沉默因为我不想告诉他曾经有过的孩子),他熟练地抱过孩子,小心地脱下尿布,注意不让孩子尿到他身上,突然他喊道:犹太人!他不知道该怎么办,感觉很尴尬,于是他拿起枪,上膛,他妻子从窗户里说:告诉他们那边闭嘴,我睡不着。他说:亲爱的我马上处理这个麻烦,就像我帮你杀蟑螂一样。她只听到蟑螂就看着她的英雄(用手拉住睡衣掉下来的领口,胸部丰满,即使在这种情况下我也注意到了),她看到婴儿尖叫道:你疯了?他说:犹太人。他缺少那个...她震惊道:你有病吗?你会朝猫开枪?我还认识你吗?他结结巴巴地说:不,不是猫。老鼠。但他已经明白他不会开枪。她问他:哎呀,你从哪偷来这个可爱的宝贝?他说:他妈妈把他扔在垃圾里。他是希伯来人的孩子(这个德国人在引用旧约!在他们的纳粹教堂里学到了什么)。肯定是来抓她她觉得他在垃圾箱里哭会更安全。也许这样能活下来——在垃圾箱里抽泣。她对他说:立刻把他带回家,士兵犹豫了,害怕,但服从了(显然他知道谁是最高指挥官)。他用强壮的手抱起孩子准备上楼,这时才想起我的存在,我试图躲在垃圾桶的阴影中——被遗忘。他说:你!你该不会是孩子的父亲吧?...我说:先生?他说:啊,年度最佳父亲,是吗?是你抛弃了孩子。我说:怎么可能,我从来没当过父亲,从来从来没有过孩子。他问:那你在这里做什么,你明白这整个孩子的事情看起来完全不是巧合吧?我说:只是个在垃圾里找宝贝的乞丐,给你们找到了这个宝贝。他很可爱,是不是很可爱?他说:请脱下裤子,还有,我的妻子,请把眼睛遮住。她关上窗户我脱下裤子他看见了他开枪。他把尸体扔进垃圾桶说:那现在谁是爸爸?
德国人问:你也需要换尿布吗?来,请脱下裤子,我想检查点东西。我把孩子留在身后,跳进垃圾桶的黑暗中。德国人在后面追。我故意跑过最脏最臭的地方,这样即使他最后抓到我,至少他也不会享受这个过程。每次看到猫我就抓住它的尾巴往后扔进黑暗中听到尖叫和抓挠和德语咒骂,就这样我们在世界尽头的垃圾场里奔跑,那里堆着世界上剩下的一切,所以实际上很像世界,只是一切都是垃圾。这里什么都有就像房子里面一样,书籍衣柜沙发灯具窗户门甚至完整的墙壁,好像整个城市在我躲在房子里时被轰炸只有这所房子幸存,所以德国人敲我的门。到处散落着无数新的儿童衣服玩具游戏整包尿布和摇篮,在废墟中间,是那些孩子和婴儿可能已经在轰炸中死去的母亲们扔掉的,她们再也无法忍受看到这些,把它们从家里扔出来,有时在黑暗中还能听到更多婴儿,是他们的妈妈把他们扔进垃圾桶,或者妈妈死了,他们留在废墟中。每次我捡起玩具往后扔向德国人可能的方向,这样延缓了他但噪音也在黑暗中为他指明方向,因为我有种模糊的感觉知道我要去哪里,这一切应该去向何方。我也一直有种想上厕所的感觉。但如果现在停下来上厕所他一定会追上我。我一直没有想着逃跑而是在想也许在这里尿一秒钟,或者在那边的堆后面,或者更远的地方我能找到一个没人看见的地方,就这样越跑越快因为太想上厕所了。最后我们一直往上爬,可能是某座山,原本从地平线延伸到地平线的垃圾场变得越来越窄,我已经明白我把自己困在某种陷阱里,但必须往那里去。最后我到达一个狭窄的顶峰,非常非常窄,也许那里还延伸着一座很窄的桥,但我的腿已经找不到它,只能感觉到深渊,这里在黑暗中必须非常小心。我已经听到德国人在后面喘气呼吸,这确实很高我有点同情他,因为我是在这里逃命,但他到底在山顶上干什么,从哪来的野心。但他的呼吸声很近,在黑暗中他可能离我不到一米,我几乎认不出他。然后我认出黑色发亮的金属,黑暗中的手枪,推测他在后面,也就是说就在我身后,这里,我转身面对他因为我无处可逃,等待着他一路上肯定准备好的结局台词。但德国人只是命令:请脱下裤子!我颤抖着,在山顶上脱下裤子,正好在他眼睛的高度——朝他脸上撒尿。他看见了开枪,我看见黑暗。
把孩子递给她她完全混乱了,一时不确定这是不是她的孩子,检查。孩子身上有划痕。她问:你做了什么?我说:亲爱的,请不要当着人面。她脸红:你怎么抱他的?我说:不要在街上,现在不是时候也不是地点。她惊慌:发生了什么,这不是同一个孩子,他出了什么事。我说:拜托,邻居,德国人!她激动:我从他脸上看出你对他做了什么,他被你吓坏了。我说:如果我们现在不逃他们会抓住我们两个。她说:你哪也不准去,否则我就对所有邻居尖叫。立刻告诉我你对他做了什么。好像你把他换成了另一个孩子。我说:怎么可能是另一个孩子,你认不出我们的孩子吗?我们爱情的结晶?她看着我,打量我,开始哭泣。这个疯女人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为什么偏偏是我跟她结婚,而不是街上其他人?我恳求:德国人会听到!她像个孩子:让他们听到,我不在乎。你只关心德国人德国人。那就让德国人来吧。你从来不在乎。我已经像自动机一样回答:从来不?她抽泣得整条街都在回响,我已经看到百叶窗后面的灯光亮起:你从来不在乎我!我知道你想让我安静只是因为德国人。我不知道该如何回应这些指责,没有办法摆脱。
所以我说:至少想想孩子。孩子有什么错?所以我说:你跟德国人一样。她说:够了,让德国人来吧,让他们带走我们然后说我们死于大屠杀,而不是我不得不离婚这样的人,没人会知道——你是这样的人。反正他们会杀死我们所有人,那又有什么用,但如果你至少爱我。人们会想这个美丽相爱幸福的家庭是如何被带走的——只有我会知道并在心中珍藏真相。我嘲笑:什么真相,来告诉我,真相女士?她说:你从来没有真正爱过我。即使在大屠杀中也不爱,即使面对死亡——我也不被爱。那里最丑的女人都被爱着,给她们好的感觉,甚至怜悯,而你即使在最后一刻也不能看着我的眼睛说一次你爱我。看,现在随时,每一刻,德国人就要来了,你能吗?我对她说:疯子,我确实在这种情况下,在街上,在大屠杀中(!),很难制造浪漫时刻。但这不是因为我有颗石头心。这是因为我的心因为所有打击而封闭,所以如果有人敲门,我感觉那是德国人。你明白吗?你明白一句真话吗?因为我——这马上就要来了——是个死人。她悲伤地说:是的。我们终于都安静下来,等待着,远处听到德国士兵终于在街道迷宫中追上我们,喊着他们在那里,向我们开枪。
追赶,追赶,没有出路,所有道路都在围堵你,你也在围堵自己,现在你也在围堵我。德国人真的来了,我们每个人都往不同方向逃跑,最后一刻我看着她,牵着孩子的手逃跑,决定最好分开,知道这是我们之间最后一次对视,我在她眼中看到了什么,也许她也在我眼中看到了,但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我们已经相互消失。我发出咯咯叫声引德国人追我,最后一个骑士般的姿态,她永远不会听到,也许他们也不会,因为我还是像疯子一样逃跑,不知不觉中,我意识到这已经不是街道了,我没注意到是怎么进来的,但这些街道有天花板,房子之间紧密相连没有间隔偶尔有门从来没有窗户,不管我往哪个方向转,我明白我在走廊里奔跑,这地方很像犹太教学校,只是没有学生,都回家了,把我留在这里,我试图跑到餐厅至少能带些食物,如果我到达雪地和游击队,但我觉得从学校到雪地需要坐飞机,我明白最好在书中躲藏,多幸运这里没人,因为他们可能把所有人都带走了我是最后一个被锁在里面的没人会在这里找,即使有人好奇,某个研究犹太学问的德国研究员来找犹太文献,那么也许我应该进入图书馆里某堆没人读的书中秘密生活,也选几本有趣和神秘的书来打发大屠杀的时间不要诱惑我出去,即使出于好奇,看看发生了什么。就这样留下——直到危险过去。但我知道我的计划取决于一件事——补给,饥饿继续折磨我的肚子,我在空气中嗅到从厨房传来的永恒烟雾,厨师的永恒之火,因为没有面包就没有律法,意识到我很幸运,炉子上肯定还剩些食物,也许炖菜有点烧焦因为没人吃,但一锅这样的食物够吃几个月。当我在走廊前进时我发现这地方多么荒凉书籍到处扔在地上,我捡起一本圣经亲吻它免得圣书躺在地上,但明白这样我一米都走不了因为这里到处都是慌乱中飞出的书,开始跑甚至不分青红皂白地踩在书上朝厨房的烟雾跑去,要关掉煤气,免得着火,这里这么多书更危险,我打开厨房的门浓烟弥漫我几乎无法在黑暗中走向火焰的源头,然后我摸到发现那是柜子,柜子,我不是在厨房炉子旁而是在犹太会堂中间的讲台旁,整个会堂都着火了,火焰现在像火一样蔓延,像白色发光的祷告披巾包裹着我,明白为什么所有人都逃回家学校荒废了,这是日期——水晶之夜。
我不知道她在说哪个孩子,可能我有个孩子我不记得了?我忘记了自己的孩子?我起来在黑暗中寻找哭声的来源。但她歇斯底里地哭着掐死他掐死他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所以我掐住她敲门声越来越弱,只是偶尔有一下敲门,最后一下非常有礼貌的敲门,似乎之后他们走了。我现在必须逃跑,正是时候,因为我很清楚他们会带着增援回来,因为我不觉得德国人像个敲门不开就失望而归的痴情追求者。他们不知道什么是不,什么是门。所以现在我必须打开门——冲出去消失在世界上。我打开门,警察站在那里等着,这是什么叫声,跟你妻子吵架了?邻居听到什么了...
我说:邻居总是听到什么,他们是邻居。我利用冲力和他们一起在楼梯上滚下去,好像没能控制住自己。他们说:你妻子怎么说,能听听她怎么说吗。我说:不,听不到。因为她已经不在家了。他们说:那邻居听到什么?我说:没什么,只是德国人来过,以为这里有犹太人就走了。他们说:能进来喝茶吗?我们等你妻子回来。我说:你们在客厅等没问题,她马上就回来,但我——必须出去。他们说:你为什么这么着急。我说:我...去找德国人。有件不愉快的事。你们知道。德国人就是这样。警察感兴趣地问:德国人是怎样?我说:嗯,他们——是个不懂什么是嗯的民族。就像我们不懂什么是不,你们明白吗?所以在他们那里——嗯。警察笑了:嗯,那就跟我们在客厅坐坐告诉我们。不?我说:不,没什么好说的,读本书,就明白什么是德国人了。一个总是按书本行事的民族。所以他们寻找书的民族。他们喜欢,像书中一样,直线,按顺序前进,编号的页面,真正理解什么是书的人——就明白什么是德国人。他们非常喜欢读书,最后的文学读者!警察说:我们觉得你在转移话题。我说:什么话题?警察微笑:和生活中一样。女人。我说:这次你们说对了,但请,我很害羞,别在那里施压。他们不明白,因为这种事怎么能理解,我低声说:我妻子和某个德国人有染,我不知道该怎么办。警察交换眼神,似乎同情我,在心里咒骂德国人。然后我悲伤地微笑:你们说,杀她,还是杀他?该怎么办。两个警察中的胖子,早就站在我这边,说:我会杀了他们两个——然后自杀。旁边怀疑的瘦子对他说:你会自杀——然后杀了他们两个。我觉得德国人反而会在街上射杀十个人——如果有人杀了德国人,他们不在乎这是出于浪漫原因还是民族主义原因。你明白吗?我说:我明白,战后再杀她。如果我不先死。他们问:你为什么会死,你是犹太人?我笑:怎么可能是犹太人,但我很在意,晚上睡不着。这时我打哈欠,警察也明白已经很晚了妻子不会回来,也许她就在德国人那里,他们突然急着下楼因为听到靴子声上来,也许德国人带着妻子上来,果然德国人上来了,但没有妻子。他们从楼梯往下看着他愤怒地上来,当他注意到我,说:啊,你,是你。为什么最后的总是在最后?你以为你更好?我说:你更好,先生。他问:我不相信,你住这里?我说:我。他说:你——是她的男人?她说的那个?我说:怎么可能是我,只有你。受伤的德国人,他的爱情落空了,对我说:那你来解释,告诉我为什么你更好。为什么她在床上更喜欢你?就因为割礼?我说:是的,不重要肌肉和金发,重要的是做她们想要的。想要多少就多少。我只是在里面坚持。他朝我脸上开枪。邻居尖叫,家里的孩子醒来开始哭泣。
我继续在街上跑向我以前住的地方,大屠杀前,我还是个孩子时,那里我最熟悉所有小巷,那里我比所有成年人、警察和德国人都有优势。我听到警车在我身后,越来越远,在街上跑却找不到我的老房子,每个街角都站着德国人,从头盔下看着我,为什么我气喘吁吁为什么我呼吸为什么我在呼吸,我开始吹口哨,或哼歌,或正好在口袋里找东西,德国人问你口袋里有什么,这么鼓,掏出来!武器?我有点为里面的东西感到尴尬,给他看无数碎纸,满是鼻涕的用过的手帕,好像为了道歉我擤了擤鼻子,响亮地吸了吸犹太人的鼻子,他继续抬着德国人的鼻子。就像手帕已经接不住的鼻涕从指缝间流下,无论我做什么我都逃不出去,逃不掉,这是一种奇怪的捉迷藏和抓人游戏的混合,只是你是站着的那个。我快速跑到另一条街上那里有警察,转进另一条小巷那里有守卫,转进另一条巷子那里有另一个士兵,又转身逃跑,回到同一个地方——到达某个地方,发现那里是房子——我爱过的那个睡着的女孩的房子。因为他们改变了所有街道,但不知怎的房子还在原处。然后我试图计算从我家到她家的路,我闭着眼睛都认识的路,我想如果我看的话反而会迷失,在所有新事物中,如果我闭着眼睛前进反而会从本能中知道,从内心知道它在哪里,我的腿自己带着我走,走在邻里中已经没人走的老路上,这样我也看不到德国人,不会因为我的恐惧引起怀疑,我走回家,还有什么比走回家更简单的?(我想起有一次我迷路了,找不到家,在相同楼层相同走廊相同位置的相同建筑敲门,开门的人不是我的父母——我哭了出来)。我相信自己(我一直自信心很低,尽管这是女孩喜欢的,包括小女孩),我走啊走,开始时慢慢地像个盲人,后来当我发现我知道路时就快速不停地走,不用思考,因为那样反而会迷失,只需要继续走它就会自己继续,我走啊走走走走走走走走走走——砰地掉进坑里。在大屠杀中死去。
我找到在大屠杀中死去的叔叔对他说别像婴儿一样哭。他说我害怕,我说你没什么好怕的,你的命运已定,你已经死了,至少让我活着,把生命托付给我然后安静。这个叔叔,他们总是告诉我他是多么的天使,原来是个烦人的叔叔:答应我你会结婚,因为你已经变老了什么时候才结婚,给孩子用我的名字,让世上有个孩子我的灵魂能通过他继续,某种方式,不要忘记大屠杀中的叔叔。我说:别担心大家总是谈论你,你是个花花公子叔叔所有女孩都为你疯狂,你就这样在大屠杀中活了下来——在床上。我奶奶总是带着隐藏的骄傲(因为这本应该是带着羞耻、尴尬和微笑讲述的)讲述你是如何从一张床跳到另一张床,轻松度过大屠杀,直到一个爱你的叛徒女人报复性地出卖了你。他说:我?我说:是的,这个故事太好了别现在毁了它,虽然我总是怀疑它太好了不可能是真的,所以我不想知道。他说:你不想知道?我说:不,我是听着你长大的,真相不重要,别毁了它。他说:我根本不是那样死的。我说好像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但为了孩子们,为了下一代。他生气了:下一代?我像条狗一样死去!不是像情人。我说:对,你是个义人。我看到你戴着圆帽。你为圣化上帝之名而死。他喊:圣化上帝之名?我死得——像条狗!!我恳求:对,狗狗,好狗,别让德国人听见你,够了,别再叫了。他哀嚎:狗,狗生狗!我抚摸他的头:对,奶奶撒谎了,我知道她撒谎是为了掩盖更糟糕的事。你要知道没人相信。听起来像个故事。不真实。他说:德国人给我戴上项圈和皮带。我说:什么?他说:你听到的,那些日子他们在街上遛犹太人。他们对我说这里撒尿,那里撒尿。你不相信?他提高声音。我试图小声对他说:我当然相信。他说:我看得出你不相信我。就像你不相信奶奶。你的奶奶!我说:不,我相信你因为这是个糟糕的故事。他说:骗子!一家骗子,你和奶奶还有你奶奶的故事。我生气了:那你呢,你不属于这个家族?我叔叔站起来抓住我的衣领:因为你,因为你他们抓住了我。我说:我?我根本不在那里。我不记得有这回事。他说:是你,因为你,你哭了,你让我在街上所有人面前失控!犹太狗,而你已经死了,他们整天给我喂骨头,当然是犹太人的骨头。你这个混蛋,我吃的是你!我看着这个疯子,朝我露出牙齿。这就是奶奶隐藏的!他像个战斗狂人一样喊叫。德国人破门而入,朝我开枪——带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