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家肖像:一只年轻猫咪的自画像
在猫咪割礼仪式上他们切掉了我的尾巴,然后撒旦教团把我烧成了黑色,之后我从一个泰国工人的烤架上逃生,却又被一个巴勒斯坦工人伤害,他因为我是犹太猫而刺伤了我,于是我开始从伤口中写作,这样我发现我其实是一只被强暴的母猫,从黑洞的空隙中写作
作者:知识垃圾桶
我梦见自己是一只猫,想要融入这个世界。街上的人都能听到我的嚎叫,但没有人在倾听。这个世界不相信一只猫能对世界有什么话要说。如果我在咖啡馆看到电脑,我就跳上去试图用爪子打字,但马上就被人赶走,他们急着删除我打出的内容。这个世界不需要另一只想要写作的猫。如果我用人类的化名向报社投稿,他们会认为这是一只猫的拙劣伪装,是对真实猫咪苦难的剥削,而世界上已经不缺对虚构苦难的哀嚎了。他们想听到的是我在猫咪割礼仪式上被切掉尾巴,然后撒旦教团把我烧成黑色,之后我从一个泰国工人的烤架上逃生,却又被一个巴勒斯坦工人伤害,他因为我是犹太猫而刺伤了我,于是我开始从伤口中写作,这样我发现我其实是一只被强暴的母猫,从黑洞的空隙中写作。
就这样,我寄给世界的每一封信都被扔进垃圾桶,又回到我这里,我再次把它寄出去,它又被扔掉,如此循环往复,直到最后一位编辑同情我,给了我一个建议:写你熟悉的东西。写他们认为猫能理解的东西——这样你就会被认为是一个成功的作家:垃圾桶独白。写街头生活,写坠落到最底层的经历,写在青蛙肚子里缓慢浪漫的沉沦。如果你写人行道的故事——你就会赢得真实作家的声誉。于是我在他那里开始写一个专栏,写各种垃圾堆里的阴谋诡计,就像他喜欢的那样。第一篇专栏我写的是一只伤痕累累的猫,它在我们的垃圾桶里,从不还手所以所有人都欺负它,他们叫它耶稣猫。
我采访了耶稣,这只只有一个半脸颊和四分之一条尾巴的猫,是所有人的出气筒,承受着十只猫那么多的苦难,我勇敢地挑衅性提问,就像我们的读者喜欢的那样:告诉我,为什么基督徒恨犹太人?为什么你们对我们这么暴力?反犹主义的原因是什么?喘着粗气的耶稣对我说:让我告诉你反犹主义的根源。耶稣代表着对权力的反抗。这就是他的本质,他给世界带来的福音。而他的悲剧在于——这一点常被遗忘——权力像往常一样获胜了。但是后来,历史上发生了一件特别的事,这实际上创造了基督教。虽然权力确实获胜了,在其他任何情况下这都会是故事的结局,你们永远不会听说耶稣。但随后,这就是复活的奇迹,通过精神,通过信仰,对抗着世界上有史以来最强大的罗马帝国,最终,令人惊讶,令人震惊,前所未有地——精神战胜了权力。那些将我钉在十字架上的罗马人——皈依了基督教。但随后,在巨大的讽刺中,在最终的结算中,精神逐渐变成了权力,教会本身变成了巨大的权力,权力最终再次获胜。你明白吗?你跟上了吗?它战胜了谁?战胜了原始的精神,战胜了我的犹太教,它在整个历史长河中一次又一次地用尽全力践踏它,而它只能靠着精神对抗强大得多的权力而存活,它是精神对权力的谦卑胜利,因此没有腐化,直到它的精神慢慢增强,在欧洲变得越来越成功和核心。然后权力作为反击做了什么,它在最狂暴和疯狂的暴力爆发中做了什么?它将其钉在十字架上。权力在欧洲物理上消灭了犹太精神。现在,在最具讽刺性,因此也是最具历史特征的演变中发生了什么——你跟上了吗?原始的精神本身也变成了权力!因此让世界上所有精神人士失望。这就是为什么人们恨以色列。你明白了吗?
报纸的所有读者都对我这篇知识分子时事文章非常满意,评论家们写道:这是一篇关于内塔尼亚胡时代的精彩文章。这是对内塔尼亚胡最准确的描写,描写了他如何被迫害却装作受害者,以及他如何因为认为自己是最原始的精神而变得最专制,但实际上他是垃圾团伙的领袖,他靠反犹主义生存因此也滋养着反犹主义——在垃圾的循环中,这位杰出的作者用一个成熟的原创寓言揭示了这一点。这只猫以前在哪里?真遗憾他一直在垃圾桶里,多幸运我们在垃圾中发现了这样一个文学发现。
第二篇专栏是关于一只特别的猫。一只总是陷入荣誉之争的猫,每一声喵叫都立即导致打斗——因此他失去了一只眼睛和一只爪子。穆罕默德猫。我拿生命冒险,在一次勇敢的新闻突破中,我敢于询问可怕的穆罕默德,他正坐在垃圾桶边缘舔舐伤口,刚刚因为一只母猫(他有四个猫妻子)的荣誉问题打了一架,我问完就立即逃跑:告诉我,为什么穆斯林恨犹太人?为什么你们对我们这么暴力?反犹主义的原因是什么?猫穆罕默德爬上垃圾桶顶,像宣礼员一样嚎叫着他的理论:等着瞧吧,你这个装成猫的胆小犹太老鼠——我要让你见识见识我的力量和我的知识分子实力,以及我批评性爪子的锋利!让我们从解释开始,你这个流着鼻涕的犹太人,世界的基本划分是按照心理固着来的,这决定了民族的优劣、兴趣和行为方式。肛门期民族:财富(新教徒)。生殖期民族:性(天主教徒)。阳具期民族:荣誉(伊斯兰教)。口腔期民族:非洲和第三世界。他们是最原始的,仍然停留在满足最基本需求的进食阶段。而犹太民族——是超我的民族。他们有超我的固着,所以每个人都恨他们,因为他们压制所有其他的固着。
我们这些阳具期的阿拉伯人,你们用割礼阉割了我们,当我们的宣礼塔想在半夜高声呼喊时——你们让它噤声。清真寺之所以叫这个名字是因为这是我们崇拜的塔,就像每个男人都希望别人崇拜他的塔一样。或者就像你们用犹太人的忏悔和悔改毁了天主教徒的性,现在人们再也不能简单地进入女人的洞而不赋予它道德意义,无论是负面的还是正面的,女权主义的还是大男子主义的,资本主义的还是社会主义的,每次性交要么你支持内塔尼亚胡要么反对他。就像你们用社会主义、马克思主义、施舍穷人和内疚感毁了新教徒对积累财富的享受。你们甚至把屁股也变成了道德问题。现在人们再也不能像应该的那样享受囤积和孵化金蛋的乐趣了。这正是你们这些超我的问题,你们毁掉了每一种基本的享受。你们甚至用你们的好莱坞犹太意识形态毁掉了第三世界对简单生存和物质存在的享受,因为现在他们每吃一口都只会嫉妒西方的盘子,想要移民,生活变得毫无意义。简而言之,你们是精神世界对抗物质世界的阴谋。互联网协议是犹太阴谋——电脑鼠标也是!
读者们欣喜若狂,评论家们一致称赞:这是对我们内心最深处话题最深刻的写作——我们等这样一篇文章等了很多年——关于拉宾。终于有人像应该的那样谈论这场可恶的谋杀,像一座左翼道德灯塔对抗右翼宣礼塔的煽动。关于暴力如何对抗和平,恐怖主义的东方性如何对抗包容的阿什肯纳兹性,谋杀如何源于固着,枪支如何成为阳具的象征从后面进入拉宾的身体使他成为肛门的象征,就在他在罕见的口腔期爆发中唱和平之歌之后,为我们制造了一个我们总是乐于挖掘的生殖期伤口。这只猫大声宣布,既不结巴也不嚎叫:右翼有罪!右翼要为谋杀阿尔洛佐罗夫负责,为谋杀拉宾负责,为谋杀塔伊尔·拉达负责。这篇文章获得了无数分享,特别是因为它恰好在谋杀纪念日前后发表。
借着顺风,我再次下到人民中间,也就是垃圾桶。我遇到了摩西,一只精心照料的家猫,他坐在垃圾桶上方的阳台上吃着安息日的鱼,而所有垃圾桶里的猫都被鱼香味弄得发疯。我问他:摩西,为什么人们恨犹太人?摩西说:因为占领。然后继续专注于他的鱼。这个回答让我震惊,所以我换个方式试试:为什么犹太人恨自己?摩西说:我写了一首诗。想听吗?我说:现在什么诗?摩西说让我艺术地表达。这是安息日的赞美诗。我的女主人很喜欢加沙海之歌(那是我写的,你知道吗?),这是我的新作。来听听。他从阳台上像一个在情人窗下求爱的歌剧歌手一样嚎叫,只是方向相反——他在阳台上,而他想要打动的母猫在垃圾桶里。像所有领先的精神人士一样,他在物质垃圾桶上方制造了很多风和铃声,因为这是最成功的求爱方式...这就是那首诗(他已经寄给报社,这些天正在等待回复):
占领的终结
又是对占领的眼泪/没有惊喜,没有新意/正义的庆典/自以为是的欢宴/无药可医的浩劫/如逝去的爱情溜走/只有失望留在脸上/头巾里满是兔子/所有示威者都沉默了/评论家也不再说话/和平鸽飞走了
真相/谎言/过去的/已经过去/对虚无的执着/只有你依然/又是对占领的眼泪/斗争,不再坚定/从你的嘴唇窒息/告别你的枷锁/错误终结
观众非常失望。跌落。很少分享。评论家们也意见一致:这是一个老生常谈且相当平庸的专栏——垃圾桶里的猫的生活。又是一次关于梦想和从梦想中醒来的俗套。是的,它讲述了如何成为黑色实际上就是成为一只猫。如何毛皮和尾巴让你成为生活在黑帽子里的人。艺术家肖像:一顶毛茸茸的犹太教帽。不是特别原创。看来他的主题用尽了,正在自我重复致死。他真的无法走出垃圾桶。因为他就是垃圾桶。这就是他的本质,这就是他的身份,他没有足够的才华超越自己——成为别人。比如像我们这样的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