乳腺癌
我在街上跑来跑去寻找乳房,观察着一个又一个女人,扩大样本量减少抽样误差,最后精疲力竭地回到家,已经失去了希望。我再也无法欺骗自己了
作者:宗教之乳
以弗所生育女神像,其神庙是世界七大奇迹之一
(来源)当黑人开始迁入这座城市时,对我来说一切都没有改变,除了一件事。这件事乍看之下似乎微不足道,而且实际上与黑人男性无关,而是与黑人女性有关。随着黑人人口的增加,许多人搬离了这里,最后剩下的人也急着离开,但我并不在意街上走的是什么人,反正我也不与任何人交谈。只有一个问题困扰着我:乳房的问题。
从童年起,我就养成了一个习惯,要观察每一个从我面前经过的女人的乳房,这是我一生中进行的一项庞大乳房调查,其目的几乎是数学性的,或者说完全不带性意味。事实上,我会说其目的是形而上学的。我走在街上,看到丰满的乳房从面前经过,脑海中就会浮现这样的想法:世界上还有希望。也许有一天你也会拥有这样的乳房,因为它们并不罕见。还有机会。这种奇妙的事情是可能发生的,为什么不能发生在你身上呢?相反,如果看到小乳房经过,我就会想:这就是现实,现实令人失望,不是每个人都能娶到有丰满乳房的女人,你必须接受世界的本来面目,而不是活在梦里。就这样,我在两种对立的哲学意识之间摇摆不定,这就是为什么我从无数经过我面前的女性那里收集的统计数据如此重要,它将决定我人生的问题。
我从未觉得自己骚扰了任何人——毕竟这几乎是一项关于现实本质的科学研究,而且女人们已经习惯了被注视——直到黑人女性的到来。黑人女性从不独自行走。要么她们和孩子在一起,这时我会先看看孩子们,确认他们还未成年,然后才看母亲的胸部,我知道她在看着我,严厉地评判着我,但我别无选择,我安慰自己说她理解孩子们不懂事所以我的目光没有意义(黑色不仅完全被遮盖,而且因为其本身的颜色需要更长时间的注视)。第二种可能是她和丈夫在一起,这时我不得不长时间盯着丈夫看,好像在向他保证我没有在看他的妻子,然后还是不得不看他的妻子,希望他能理解我的处境,即使是轻蔑也无所谓,我别无选择,因为我的人生希望和失望都系于此,他为什么要对我这样一个没能娶到妻子的可怜人生气呢?
这一切虽然令人不快,但还算可以忍受。但后来又出现了一个更严重的发展,这不仅涉及黑人女性,而且我已经无法应对。不知不觉中,起初连我自己都怀疑,把这归咎于因持续的人生失望而导致的测量误差,统计数据似乎出现了某种下降。开始时我生活在否认中,但下降已经明显可见,无法忽视。女性的乳房尺寸在不断缩小。
现在很少能遇到大乳房了,就算有也在萎缩,而小乳房变得更小,最后都趋向于完全平坦,像男人一样,只是偶尔能看到乳房的残迹,那些小丘陵是曾经巨大山脉的遗迹。令我震惊的是,女人们失去了乳房,她们与男人的唯一区别只剩下那个完全不吸引我的地方。但这种情况并没有最终让我的心灵充满接受和认命的平静,也没有解决我人生的困境,相反,这种身体女性特征的衰退给我带来了巨大的不公平感,让我夜晚在枕头里哭泣。
世界上已经没有什么留给我了,连女人都没有了!是谁造成的这种情况?是污染,是蔓延的癌症,是女权主义运动,是某个残暴君主的法令,还是其他什么我无法想象的魔鬼?或者这只是简单的磨损?难道是注视使乳房磨损了?我立刻否定了这个想法,毫无疑问是抑郁扰乱了我的理智。我在街上跑来跑去寻找乳房,观察着一个又一个女人,扩大样本量减少抽样误差,最后精疲力竭地回到家,已经失去了希望。我再也无法欺骗自己了。
生平第一次,我去找妓女,寻找有乳房的妓女,这变得非常困难,乳房的价格涨到了天价,最后发现连妓女们也没有乳房了。但妓女们同情我,告诉我还有最后的乳房存在,只是要我知道那属于一个比妓女还要糟糕的人,如果我已经失去所有希望才能去找她,因为没有人能从那里回来。我不相信妓女们,以为她们害怕竞争,所以不愿告诉我,我恳求她们发发慈悲告诉我在哪里能找到她,尽管她们警告这会导致我的毁灭。最后,她们告诉我那个女人在城市边缘的神庙里,她是一个圣妓。
我跑到那里,但他们不让我进去。绝望的男人们挤满了入口。最后,在我晚上贿赂了守卫后——他似乎更多是在管理人群而不是保护神圣——他让我在黑暗中进入。我从睡着的祭司们中间走过,他们都是被阉割的太监,赤身裸体,进入了至圣所,那里躺着赤裸的圣妓。圣妓拥抱着我的头,把它埋在她巨大的、怪物般的乳房之间。她把我深深地埋在里面,我的脸被淹没在那无尽的粉黑色中,压迫着我,我全身颤抖窒息,直至死亡。